結構主義與符號學


結構主義與符號學

起源:人們需要一種文學理論,一方面保持新批評那種形構(式)的傾向,一心一意把文學看成美學客體,而非社會實踐,另一方面從這一切創造出更有系統和更「科學」的東西。

弗萊:
認為當時的批評不健全、不科學,充滿主觀的價值判斷,需要一個客觀系統的規律,文學本身就形成這樣的系統。文學史的發展有客觀規律可循,而批評將這些規律條理化,本身就可變得有系統。
1.這些規律就是將所有文學作品組織成形的各種模式、原型、(廣義)神話,以及類型。

2.文學根源於四種「敘事類別」:喜劇的、傳奇的、悲劇的,和反諷的,對應春夏秋冬四個神話體系

3.文學模式的理論:高雅/低俗模擬

4.象徵主義的三種類型:啟示錄型、魔鬼型,和類比型。


於是,整個系統可以運轉,成為文學史的循環理論。為了建立其文學體系,弗萊首先必須清除價值判斷的障礙,這個體系也必須排斥文學史之外的任何歷史,文學的模式和神話是超歷史的。文學是「獨立自主的語言結構」,和其外部的任何指涉無關,是封閉、內視的領域,將生命和現實包容在一個語言關係的體系之內。這個體系的一切作為,就在改組其象徵單元的相互關係,不是它們與任何外部現實的關係。文學不應視為個別作者的自我表現,個別作者只是這個普遍體系的功能而已;文學源於人類本身的集體性主體,就是如此,它才體現具有普遍意義的「原型」或形象。它「反人本主義」,將個人主體去離中心,把一切的中心擺在集體性的文學體系本身。

結構主義
*結構主義關心結構,更特別關心探討結構賴以作用的普遍法則,它傾向將個別現象化約成這些法則的實例,它認為任何體系的個別單元,只有靠它們相互的關聯才能具備意義。各個意象如何相互調和,形成一個結構,主張各個意象的意義全然繫於它和其它意象的關聯。意象沒有「實質的」意義,只有「關聯性的」意義,它們相互解釋,相互界定。

*結構主義擱置故事的實際內容,全神貫注在形式。用全然不同的成分取代,卻依然得到同樣的故事。只要單元之間的關係結構得以保留,你選什麼項目都無所謂。故事裡各種細目的關係也許是平行、對立、逆轉、同值,只要這種內在關係的結構原封不變,個別細目可以替換。
關於這種方法,有三點可注意:
1.故事即使不是了不起的文學也行,它不理會其研究對象的文化價值。只分析,不評斷。

2.結構主義刻意冒犯常理,拒絕故事「明顯的」意義,而企圖將內部的結構分離出來。這些結構並非一目瞭然,不取文本的面值,而是將其「置換」成極不相同的客體。

3.如果文本的特殊內容可以更換,我們就可說,故事的「內容」就是其結構。這等於主張敘事體在某一程度上是關於本身:其「主題」即是本身的內在關聯,是本身創造意義的模式。(內容就是主題是結構是模式)

結構主義在1960年代盛極一時,企圖將現代結構語言學祖師索緖爾的方法和見解用於文學。
索緒爾關心的是符號的客觀結構,不關心真實的客體。結構主義將此語言學理論應用於語言本身之外的客體與活動(符號系統)。結構主義的分析,會試圖將這些符號賴以組合意義的一套基礎法則分離出來。它會忽略符號實際「說」的,反而貫注於它們相互的內在關聯。結構主義企圖「依語言學的角度將一切事物重新思考一遍」。

雅克布森
A.他對詩學-他認為這是語言學領域的一都分-語言處於和本身形成自我意識的關聯,是構成「詩」最重要的因素。語言的詩意功能「提升符號的可觸知性(可感知的),使人注意其物質特性,不僅是用為溝通的籌碼。在「詩」中,符號脫離其指涉對象,符號與所指的通常關係受到干擾,使符號具有某種獨特性,成為本身具備價值的客體。

B.溝通的六項因素:其中任何一項都可能主導特定的溝通行為
1.說話者 2.受話者 3.兩者間傳遞的訊息 4.使訊息可以理解的共同語碼
 5.溝通的「接觸點」或物質媒介 6.訊息指涉的「語境」

C.隱喻和轉喻
1.隱喻,某一符號被另一符號替代,因為兩者有點類似
2.轉喻,某一符號與另一符號聯結,因為前者是後者的一部分

說話或書寫時,我們由可能的類語範圍挑選一些符號,構成一個句子。然而,詩的情況則是,在組合文字的過程和挑選文字時,我們同樣注意「類語」,我們將語意上、節奏上、語音上,或在其他方面屬於同類的文字連串起來,指「詩的功能在於將同類原則由選擇基軸投射到組合基軸。」即,在詩當中,「相似性是添加於相鄰性之上」,文字被連串在一起,不像在日常口語中僅是由於它們傳遞的思想,而是還顧慮其聲音、意義、節奏與內涵所造成的類似、對立、平行等的形式。

文學形式
1.寫實的散文-傾向於轉喻,靠著關聯將符號聯結起來
2.浪漫主義和象徵主義的詩,有高度的隱喻性

捷克的結構主義者比形式主義者更進一步堅持作品結構的統一性,作品的種種成分被當成某一強勢整體的各種功能,文本的某一特定層次(主導成分)發揮決定性的影響,將所有其他層次「變形」,捲入本身的勢力範圍。(i.e音律、韻腳改變後進入七絕系統範圍內)

穆卡洛夫斯基
A.只有相對於某一較普遍的意義背景,只有有系統地「偏離」某一語言標準,藝術品才視為藝術品;此一背景一旦改變,作品的詮釋與評價隨之改變。如果撇開地點、時間,或作評估的人,就沒什麼東西具有美學功能,而以前也沒什麼東西不能在適當的條件下具有這種功能。

B.「物質工藝品」V.S「美學客體」=符號學中的「符徵」V.S「符旨」而把結構學和符號學連結起來
1.物質工藝品:具有形體的書、繪畫或雕塑本身
2.美學客體:存在於人對這種物質實體的詮釋之中

「符號學」,意指對符號的系統研究,而這正是文學上的結構主義者目前實際的作為。「結構主義」一語本身暗示某種研究「方法」,可用於所有客體的範圍,「符號學」則表示某一特定的研究「領域」,亦即平常含義所謂的符號體系,但這兩詞也有重疊。

符號學創始人皮爾斯
符號三類型
1.圖像類,符號多少近似它所代表的事物(人的照片)
2.索引類,符號與它所表徵的事物有些關聯(煙與火)
3.象徵類,符號與其所指是被武斷地聯結(索緖爾)

符號學其它分類
1.外延和內涵
2.語碼和語碼所傳遞的訊息
3.變詞和共詞,=所有可彼此代表的同類符號/符號相互聯結成「語鏈」

符號學討論「後設語言」,指以某一符號體系表明另一符號體系(例如,文學批評和文學的關係)
符號學家洛特曼
1.將詩作文本視為層次分明的系統,在其中意義只有依語境觀察才存在,並且受制於種種類同與對立的配置(相互關係)。

2.每個文本都是許多「系統」組成並藉這些系統之間的衝突和張力達到效果。每個系統總是代表其他系統所背離的「基準」,建立一套和其他系統相牴觸的預期語碼。

3.詩的文本是個「種種系統的系統」,各種關係的關係。它是所能想像的最複雜的言說形式,把幾個系統濃縮在一起,其中每個系統自有其張力、平行、重複,與對立,而且每個系統都不斷修正其他所有的系統。

4.詩充分催化符徵的功能i逼使文字在周遭文字強烈的壓力下發揮極致,從而釋放出其最豐富的潛能。我們在文本認識的一切,都是對照和差異得來:某一因素如果和其他因素沒有任何差異性的關聯,就會一直隱而不現。

5.設計匱缺/負設計:作品所創造的語碼引發我們期待某種押韻或結局,但卻沒有體現出來。即便如此,也可能產生意義,因為文學作品的確不斷在創造和破壞讀者的期望,是規律與隨意、基準與偏離、例行模式與戲劇性陌生化之間繁複的交互作用。

6.文本的意義不僅是內在的問題,它天生存在於文本與更廣泛的意義體系間的關聯,在文本與文學和社會整體中其他文本、語碼,和基準的關聯之中。文本的意義也和讀者的「預期視界」有關。

符號學所代表的,是經過結構語言學改變的文學批評,成為較嚴謹而少印象主義色彩的志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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