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為小說家,耳畔應該總有一個聲音在低語,時刻處於準備狀態,傾聽明天的小溪的歡歌。若是沒有才能,對於沒有目的地聆聽著,又在腦海中顯現出來的東西,心中既不會強烈地排斥,也不會陷入這樣奇妙的狀態之中。不過,僅有這樣的才能,也還不足以解決眼前遇到的困難。⋯為了我的下一部作品,我只能把自己當作一個從沒有寫過任何作品的人,去側耳傾聽⋯⋯
既然許多偉大的作家已經創作出造詣精深的小說,那麼自己為什麼還要寫呢?
無數偉人都曾生活在這個世上,難道因此你就不想再活下去了嗎?
創作長篇小說時出現的它
因為它到來以後,我才會忘記自我,專心投入到小說創作中,以飛快的速度完成小說。在創作過程中,我要求自己重新回到平靜,即去躁存鬰的狀態-重寫自己在激奮狀態下寫出來的作品。
在它出現之前,首先要有一個小說寫作過程。必須回到最初所寫的那個傾聽、明視這個宇宙、世界、人類社會和內心、探尋充滿其中的沈默的語言的自我。當我努力開始、正在把小說寫成一個整體⋯筆端傾洩出的語言就正在創作的我和傾聽、明視那巨大的沈默的我之間架起了橋梁。
橋梁接通的時候-它到來的時候-我才成為一個具備獨特的內心世界、在這個宇宙、世界、人類社會中真正地生存的小說家。這遠比證實自己有沒有才能重要多了。因為與其說是完成作品本身,不如說是更具本質意義的一種完成。
閱讀方式
讀書也分時期。與書邂逅,往往需要等待。比起心血來潮似的閱讀,花上三年左右的時間去閱讀某個詩人、作家或思想家的作品,並且一輩子堅持下去,至少不會百無聊賴地虛度光陰吧。這樣的閱讀會將人從大眾傳媒所報導的頹廢中挽救出來。
每天上午將計畫閱讀的法語或是英語書籍和辭典,還有用來劃線的有色鉛筆和加注的鉛筆放在案頭,開始閱讀。下午則是創作小說的時間,有時也翻譯上午讀過的片段,從中獲得新的創作思路。並且為了小說創作而作筆記。
i.e:對我而言,「grief」一詞有福克納文學世界裡的背景,「rejoice」一詞則帶有葉慈詩的境界。同樣的事情不僅限於單詞,句子、段落、文章的部分⋯⋯就這樣,陸續在各個領域裡引發我的聯想。
關於修改
修改時,需要有勇氣正視自己寫出來的東西,還需要具備能夠客觀看待、批判自己筆下詞語和文章的態度。同時還要有能力具體地察覺出詞語、段落、文章、整體印象和寫作方法的薄弱環節,並且迅速找到修改的方法-這兩者合併起來就是方法論性質的能力。
i.e在找不到貼切的形容詞、形容句、形容段的情況下,放棄似是而非的形容後所留下的名詞,反而更符合現實。
晶瑩的雨滴
映射出了風景
雨滴當中
有另一個世界
如果總是不認真地觀察,東西就只是死的,什麼都不是。有另一個世界在大江心中落下了濃重的影子。也就是他確信自己具有豐富的、具真實性的想像力。語言把我從現實中拋出去,放逐到想像的世界中⋯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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